我認得他,是跨國公司頭文字A的本地銷售經理。耳朵豎起。
男:「你住那裡?」
女:「陽明山莊。」
男:「幾多錢租?」
女:「六萬幾。」
男:「嘩!咁你咪好有米...」
這樣的問題也問得出,難怪有些女人情願不嫁。
鄰座的是一個接近50歲的中年男人,也來自我介紹。
「我姓周,你可以叫我Peter(假名),昨天從Vegas飛過來Fresco,剛好碰上那場風。」
「你好,我是毒舌女。你從Vegas過來,是去電子展覽吧?」
「是啊,我的公司乜乜電子有去參展。」(乜乜電子是上市公司)
「那個展覽不是還未完結嗎?」
「對啊!所以我叫弟弟留在Vegas主持大局,他是PhD,所以是CEO,我雖是真正的老闆,但不是PhD,所以不用當CEO,哈哈哈!」
港男也有好多種,前座那個簡直無法相比,三言兩語,已交待清楚個人實力。
「你做盛行?」
「我?作家。」
「真的嗎?那我要找你替我著書立說。」
「哈哈哈,開玩笑的,我和你同行,不然也不會同坐這班機。」
「咦,你的Office在那裡?」
「灣仔。」
「那好哇,我們天天都去灣北那家酒店的Club House游泳,可以找你哇。」
上一代人果然厲害,用「我們」,不是用「我」。
「呀... 我不懂游泳啊...」
生意人是生意人,立刻明白言下之意,不再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。
通常,坐Business Class的,都不會理睬旁人,這班機是例外。
話說,23個小時前,上午九點左右,肚子咕咕響,前一夜六點鐘吃飯,已有15個小時沒東西到肚了,路過那家賣Fish Chowder很著名的機場餐廳,想想,反正一上機便有Lunch吃,還是省下吧。
如常,上機,倒頭大睡,睡醒,飛機在滑走道上動也不動。奇怪,睡了多久?看看錶,已經是兩點多。
機上傳來機師的廣播:「由於天氣惡劣的關係,只要風向一改變,我們便會立即起飛,請各位乘客繼續耐心等候。」看看窗外,幾十隻飛機在排隊。無奈。
等了又等,旁邊原定比我們遲5分鐘起飛的那班往台北客機也飛上了天,我們還是在等。
肚子咕咕響。
坐在第一排佔據了兩個座位的胖子按捺不住,站起來大聲咆哮:「你不飛是一回事,甚麼時候才有東西吃!?」
一直坐著的空服唯有站起來安慰胖子:「我們在滑走路,不能派餐,請再耐心等候一下。」
胖子:「那你起碼給杯水我喝!」
空服面有難色:「所有飲料現在都上鎖,請你再等一下。」
胖子發難:「等了5個多小時還等?我不理,一是你現在放我下去,一是你派餐...」
多得胖子這一鬧,機師終於讓步,決定不飛。離開機艙的時候,已是下午四點。
一溜煙的跑去櫃檯搶酒店,住的是Holiday Inn,不用住Motel,還好。
慶幸自己是高級難民,不用和其他人等排隊,想在機場先找點吃的,但地勤麻鷹捉雞仔,把我們趕上車,一時大意把大衣寄了艙,在機場外等車那幾分鐘,冷得哆嗦。
一月的三藩市也會打風,唉......
去到酒店,拿了房間鎖匙和Coupon,未上房,先去找吃的。
去到Coffee Shop,烏燈黑火,門外掛著個牌「18時開始營業」。天呀!
跑去問酒店職員,有沒有甚麼熱飲或是自動販賣機之流,職員搖頭。
這是家甚麼爛鬼酒店?又餓又冷的毒舌女唯有上房,這家機場酒店,連睡衣也沒有。洗顏用品、內衣,都在寄艙行李內,想洗個澡也不能。
終於等到六點搶到位吃飯。當然,大家都要搭檯。
半夜三點,又被召去機場,飛機預計會在五點起飛。
所有人都被捉到閘口前,附近的餐廳當然沒開門,肚子又再咕咕響。
過了六點,飛機還是未能起飛,航空公司運來一車飲料。
為甚麼只有我不喝的橙汁?清水、蕃茄汁、蘋果汁都沒有。
等到八點,皇恩大赫,終於讓眾人上機。經此一役,上到機,人人戒心消失,薪金屋租住址大開放。
毒舌女不喜快餐,直到現在,早上依然沒有吃早餐的習慣,然而,經歷過這一次餓昏了的經驗,每次上機前還是會去大家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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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家樂」真的幾過癮。有的人整天留在「大家樂」不是為了吃飯,而是為了打機;又有人愛在麥當勞買東西拿去「大家樂」吃;更有人一天到晚在「大家樂」吃廿幾卅餐,看的人也覺厭倦,吃的人卻樂此不疲。
你知,我說的這家「大家樂」,不是那家「大家樂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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